永昼花园

敝帚自珍

Your Little House On Memory Lane | 心之所住

原作:Nanoochka(←in the weeds那位作者)

分級:PG-13

CP:DC/CD無差

出場人物:Castiel | Dean Winchester

附加說明:秘密身份 | 未來時間 | 有主要角色死亡的暗示

簡介:Rex Kristofferson住在一個沒有人知道他名字的小鎮裡。

譯者一句話:老樣子,能夠找到的設定都在最後,如果想要代入感更強可以選擇先看一遍,題目是一句歌詞,可以說是這篇文章裡“Dean”的角色歌,在尾注中有(窝潦草到极点)的翻译,可以聽一下XD(不太推荐感觉他快断气了)

推薦BGM: Romance-Ólafur Arnalds

 


                  Your Little House On Memory Lane | 心之所住


  不誇張地說,在Rex Kristofferson所住的小鎮,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花園鎮[i],位於德克薩斯州,人口不到四百,任何活物的行蹤都極容易被洞察。順便這個地方看上去和花園半毛錢關係都沒有,這個名字估計是歸咎於某次嚴重的錯誤記錄。鎮上只有一個雜貨店,一個咖啡館(還不是星巴克),一個修車廠和一個郵局。唯一的酒吧裡只有三種啤酒,沒一種是上等貨。走過一條街至少要和半打認識你的人打招呼,而且全都曉得Rex感冒快好了,估計連他昨晚吃了什麼,多久在浴室自慰一次也難逃他們的法眼(……)。居民們熱情地問起他的狗,Laika,還想為他和自己的姐姐或是侄女們牽線搭橋,因為作為一個極有魅力且正值不惑之年的男人,沒有道理孤單一人,尤其是他還很有頭腦,將農場經營得有聲有色。

  從前Rex並不一人獨居,也不曾長期停留在一個地方,他有過一輛車,他愛她就像現在他愛護家裡那條笨狗。但是現在,七年過去了,這就是他的人生。他覺得自己適應得還行,並且儘量不去回首過往。

  在德克薩斯西部,除了那片天空,就只剩下柔黃永固的塵土。它們似乎已經滲入了Rex的毛孔和發間,試圖將他覆蓋得和周圍的景色絕無二致,只剩下那雙綠色的眼睛,猶如塵埃裡的玻璃碎片,始終凝視著這個世界。雖然它們現在呈現出星星點點的香檳色與棕褐色,看上去前所未有地接近他弟弟的眸色,那種覆滿青苔的淡褐。

  如果目標是像沙地蜥蜴藏身於沙塵中那樣融入這片沙塵之都中消失,那Rex無疑做得極好。正如他所生活的這片土地,他平淡無奇,毫無特色,無法在別人的記憶中逗留——像一個鬼魂,但不是一磅鹽或是半瓶火油就能結果掉的那種,不是,而是像《火線人生》裡的保護證人,他們的職責就是讓自己不留痕跡,低調到居民們都聲稱查無此人。

  在一天之內,他遷徙,或者說被迫遷徙到這裡,並被告知忘記自己的名字(那些偽造的護照和身份證毫無疑問被沒收了),他得到一份在農場的工作,成了一個普通工人,偶爾修修拖拉機,還在鎮上擁有一套公寓,當然這一切都是承蒙FBI的關照。一開始,當地人不太願意接受他,不論是在雜貨店購置牛奶和雞蛋,還是外出散步時過馬路,Rex都無時不刻受到狐疑目光的洗禮。

  Gregory探員提醒過他,儘管他們已經為他偽妥了關係網和若干紙質檔來鞏固他的新身份,這種情況仍可能發生。作為一個曾經突入過上百個陌生小鎮的人,Rex根本不需要別人提醒。鎮民不相信他,不僅因為他陌生的面孔,還有他笑容後面某些硬如磐石的東西——一絲徘徊不定的陰影,這是完美的身份背景和試圖融入的決心都無法抹消的。

  一開始,新生活展開得很艱難,對於Rex來說難點是和別人交流。有一段時間他沒有任何朋友,也沒有任何伴侶,除了當地酒吧二十四小時待機的歪瓜裂棗的蕩婦。人生變得疲憊,悲戚,即使他原本已無家人在世,也沒有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能夠聯繫的朋友。孤獨,這種情緒從前都不曾困擾過他,所以他不得不在調整認知的時候花一半精力去熟悉這種陌生的感覺。

  七年是一段漫長的時間,而一切終將好轉。

  自從來到花園鎮,Rex變得精通馬術,操得一口純屬德州口音,他把自己化作一根線,織進小鎮生活的日常,仿佛他生來就居於此地。每天,Rex花大量時間堆放乾草、打掃馬廄、修理柵欄和破損的拖拉機,隔幾天協同其餘幾個農場勞工一起牧馬。雖然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渴望跳上車,奔向沙漠中的夕陽,就這麼融入餘輝中一走了之,但是Rex逼迫自己按照他人希望的那樣,按照融入鎮子所需的那樣,做個不引人注目的正常人,每週和別人小聚幾次。這不複雜,但做起來並不容易。

  而Rex總是學得很快。


  只是有些天性是從小鎮居民的骨子裡透出來的,他有時會忘記。打個比方,如果一個陌生人在日落之後走進Clooney的小旅館,身後的門砰地一聲關上,像個純正經典的伊斯特伍德式牛仔[ii],所有人的目光就都會聚焦到來人身上。這樣的開場很難不引起注意,尤其是這裡總是門可羅雀,即使剛過晚飯時間,酒吧裡也沒什麼人,只有寥寥幾個熟客在和酒保閒扯,剩下的要麼放空,要麼盯著靜音的電視機看球賽。當有人就這麼唐突地開門徑直踱步而入,常態便宣告終結,六雙眼睛在陌生人的臉上打著轉,眼神帶著好奇和令人膝蓋發顫的敵意。

  由於Rex不是真正的當地人,一開始他不知道得這麼齊心協力地用眼神攻擊異鄉人。酒吧裡唯一一台螢幕飄著雪花的電視上,休斯頓太空隊[iii]和坎薩斯城皇家隊[iv]的比賽進行到如火如荼的倒數第二局,他樂得坐在那兒喝著啤酒,然後假裝自己沒有默默地祈禱皇家隊勝出,因而一下子忘記了這份將他與花園鎮民區別開來的淡定——對於一個見過太多東西的人,很難讓他再對什麼表示驚訝——他沒有移開目光,直到發現身邊所有的人都轉過身,於是也跟著轉過去。

  當他這麼做的一瞬間,他衷心祈禱時間倒流。

  落在身上的視線看上去絲毫沒有影響到那個異鄉人,他緩慢地環視一圈,目光在Rex震驚的臉上多停了一秒。來人中等身高,衣衫襤褸,濃密的深色頭髮橫七豎八,漸融於鬍子拉碴的臉頰和輪廓分明的下顎,只有那雙飽滿、粉嫩的嘴唇,美麗地像是聖人的遺物,造以受人膜拜。

  回憶像鞭子一樣抽打他,Rex禁不住想要顫抖,刺痛從舌根蔓延開來,帶著千萬種被忘卻的滋味,久遠的氣息和眼神,帶著無盡酸楚的眼神。他對上陌生人熱烈的藍眸,試圖讓自己看上去盡可能正常,隨意,毫不在乎。他幾乎以為自己成功了,結果對方朝他點點頭坐到吧台幾步開外的位子上。

  Joey疑惑的眼神掃過Rex,所有在場的人心裡應該也飄蕩著同一個問題——這他媽是誰?Rex微微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不比任何人多知道什麼。他把注意力放回棒球賽,雖然螢幕上的選手此時已經成了一個個令人困惑,不再重要的模糊斑點。

  “要什麼,先生?”Joey乾巴巴地問,“我們沒太多選擇,所以如果你想喝點好的,建議你最好去別的地方。”

  “你在喝什麼?”陌生人問Rex。聰明的技巧——點當地人喝的東西。曾經為了幫助Rex更好的融入鎮子,Gregory探員友情建議他“點Shiner Bock啤酒,然後像你媽剛打出一記本壘打一樣為德克薩斯巡遊者隊喝彩,”他說,“記住這兩件事,肯定沒問題了。”

  Rex暗自笑了,舉起杯子好讓陌生人看到蝕刻在杯壁一側的商標。他討厭這酒,再拉一個人下水陪他一起忍受這寡淡過甜的酒液讓他覺得心裡平衡很多,“Shiner[v]。”他解釋道。

  “那我也要這個。”男人說,語氣平靜。

  Joey聳肩,試著擠出一個抱歉的表情,“賣完了。”他說,儘管Rex面前正放著一品脫剛剛斟滿的啤酒——徹頭徹尾的鬼話,在德克薩斯州,就算水賣完了,啤酒也不會斷貨。

  看在操蛋的份上,Rex想,下一秒Joey就要拔出他的獵槍宣稱他得擦擦槍管了,“Joe,”他歎息,眼神閃過一絲警告,讓暴躁的酒保想起Rex也算是半個異鄉人。他沒注意到陌生人嘴角掠過一抹微笑,轉身大力從架子上抓過一個品脫杯,故意多充了點泡沫。只是如果他希望這樣能讓這個新來的人拍案而起和他爭吵,他就要大失所望了。


  幾分鐘過去了,Rex和男人安靜地啜飲著各自的啤酒,後者每幾秒就偷偷瞥他一次,像是要確定Rex到底是誰,這挺讓人厭煩或是嚇人的,但被人盯著看對Rex來說不是什麼新鮮事,所以他眼睛都沒眨一下。相反,他喝著酒,周身散發出那種在德州被稱為“暴民”的氣場,極力抑制著自己回看對方的衝動。

  然而,男人似乎打定主意要搭訕他,等到Joe移到酒吧的另一邊去招待別的顧客,他立馬轉向Rex,“你看上去很面熟,”他說,嗓音極其沙啞。

  如果不是Rex也身有同感,這句臺詞本爛俗得可以翻一萬個白眼。對方語氣裡沒有任何溫度,眼睛裡也沒有想要弄清事實以免誤認的探究,有的只是徹頭徹尾的絕望,不加掩飾,直截了當,就這麼望向他,讓Rex如鯁在喉,幾欲心碎。

  “經常有人這麼說,”他對答如流,停下來喝了口他的Shiner,命令自己的心跳恢復正常,在過去的三分鐘裡它蹦得快心搏過速了,“大概我比較大眾臉。”

  “也許吧,”男人若有所思地歪頭,筆直的視線讓Rex忍不住垂下眼簾,他沉聲咽了口唾沫,睫毛微微顫動,看上去幾近挑逗,成功為他贏得了對方一個奇妙的微笑——過於放縱與深情,對於一個剛剛認識的人來說也太過親密。

  有些人就是這樣,永遠對社會規則懵懂無知,Rex想,比如說沒有私人空間意識的人。

  一隻手伸向他,“我叫Jimmy Novak,”陌生人自我介紹,Rex發誓他聽到的時候沒有挑眉毛。

  他回握對方,盡可能把他當成酒吧裡的另外別的什麼人,“很高興見到你,Jimmy。”他回答,“在這裡他們叫我Rex,Rex Kristofferson。”

  “這聽上去更像個綽號。”Jimmy說。

  Rex朗聲大笑,“確實如此。不過這很好記,大部分人都能記住,他們從來沒想過叫我別的。”他不自覺地在句末加重了一點語氣,但是Jimmy沒反應,他只是點頭,空著的手抹著品脫杯壁上冷凝的水珠,讓這個握手在不引起過度關注的情況下盡可能地延長。

  太長了,他必須要說,Rex感到後頸滲出冷汗,他抽回手,“什麼風把你吹到花園鎮來了?”他清了清嗓子發問。

  Jimmy聳聳肩,“工作,我一直四處周遊。”在Rex好奇地追問他做什麼工作之前,男人好意補充,“不過現在我其實是在找人。”

  Rex無神地盯著電視,試圖隱藏自己心裡轟隆作響的退堂鼓。他不知道自己是想讓Jimmy說下去,還是就這麼走開,一去不回,就像他七年前做的那樣,“你找到他了嗎?”

  Jimmy停頓思考,然後說,“現在還不知道,也許你能幫我。那個人叫Dean Winchester,是我以前的同事,他現在應該和你差不多年紀。”

  “沒聽說過這個名字,”Rex含糊不清地回答,“這裡大多數人我都認識,如果這個人在這裡的話我肯定知道。我搬到鎮子上有一段時間了,七年多吧。”

  “那還不算本地人,不然你就不會和我說話了,”Jimmy總結,“你聽上去像,但你不是。”

  “是的,我不是。”

  “DeanWinchester也不是。”

  Rex無視了對方語氣裡的探究,在Joey和別的客人對他們的對話投以過多關注之前,他必須得抽身離去,以免事態發展得危及他的安全。在Rex看來,希望有人在他過去的人生中插根攪屎棍的心情絕不會比希望有人來踹他蛋蛋來得多,“也許吧,但是我現在在這裡挺自在的,沒打算離開,說不定你在找的那個人已經去別的地方了。”

  Jimmy緊抿嘴唇,一側肩膀聳起,這麼小一個動作,看上去卻蘊含難以置信的慍怒。Rex注意到對方的鬢角有幾絲白髮無聲蔓延,雖然他看上去仍如此年輕、充滿活力,不會超過三十五歲。

  你的秘密是什麼?他想問他。因為一瞬間,他四十三年以來所有該死的秘密似乎都在此刻從驚蟄中蘇醒。

  沉默折磨得在兩人之間流淌,半晌,Jimmy突然開口,“你有沒有想過在某個地方會有人想念你?就在你離開的那個城鎮裡?”

  Rex收回目光,迎面對上對方的眼神,他努力抵擋著胃裡升騰的酸澀,回憶如潮水般淹沒了他,男人能夠細數Jimmy眼周的細紋,看看哪些是因為悲傷所致,但是太多了,他甚至不認為裡面有任何一條是源於過多的歡笑,“我不覺得。或者至少我從沒想過或有,就像我說的,已經過了很久了。” 

  “七年,你說過了。”讓Rex頗為驚訝的是,Jimmy先移開目光,“但是你從沒機會知道。拿我自己打個比方——即使你盡了最大努力想要消失,總會有被留下來的人一直記掛著你,想著你在哪裡,想著你過得好不好。”

  在進一步斟酌詞句之前他已經開了口,“那你呢?你想念的那個人是誰?”


  “這傢伙是不是煩到你了,Rex?”

  他不會知道Jimmy的答案了,因為Joe無禮地打斷了它,一臉不高興地出現在離Jimmy不遠的地方,酒保轉向那個異鄉人,“聽著,先生,你和任何一個街上的傻大個一樣都有資格在這兒喝酒,但是我對騷擾常客的人忍耐度不怎麼高,懂了嗎?所以如果你有這個打算,我建議你快點喝完你的啤酒然後他媽的滾出去。

  “看在操蛋的份上,Joe,”Rex厲聲說,“我們講話講到一半。”說出口他才覺得自己有些太過強硬了,尤其是Jimmy多半不需要別人來維護他,畢竟他有膽子孤身走進來,而且面對七月驕陽似火的熱浪仍鎮定自若,強過多數在這兒土生土長的居民,單這兩點加起來就足以證明,如果他想,絕對能操翻全場。不僅如此,看著Jimmy的眼睛,Rex確信對方能在他們視線交匯的第一秒就讓自己後悔來到這個世上,再說了,他也更願意這麼想。如果Joe不能自己察覺這些,那他活該被幹掉。

  “沒事的,”Jimmy插話, Joey得意洋洋的嘴臉讓Rex想要往上面送一記老拳,這種南方地域歧視讓他氣得頭腦發昏,以至於完全沒有意識到迫近的危機——一場引人注目的爭辯,事實上這就是為什麼一開始就別相信異鄉人的原因,他們很有可能攪渾你平靜的生活,雖然Rex覺得就算這樣也不構成對他們如此粗魯的藉口,“我不是這附近的人,這裡看上去也不是常接待遊客的地方,所以你們懷疑我很正常,”這句話不僅針對Joey,更像是對Rex他們兩個人說的,Jimmy的眼睛沉穩無懼,他筆直地看向酒保,唇角彎起一個鋒利的弧度,“但是我來這裡是有原因的,所以在我工作完成之前,麻煩你習慣我的存在。”

  他扔了張五美元的紙幣在吧臺上——對比Joey的服務態度,這樣的小費可謂慷慨——不等喝完啤酒,Jimmy從高腳凳上站起身,手在牛仔褲上擦了擦。他只穿了一件修身T恤,柔軟的面料貼合著他身體精瘦的線條,即使在室內,德州的熱浪依舊不容小覷,但Rex驚訝地發現不知為何對方只出了點薄汗,細密的汗珠在他小麥色的肌膚上閃爍。

  這個男人還未開始融入這片沙塵之都,他想。

  “不管如何,我想我最好還是離開吧,”Jimmy平靜地說,他看向Rex,然後凝視著他——長久,堅定,令他煎熬的凝視,讓他幾乎錯過了Jimmy緩緩耷拉的嘴角,“馬上要天黑了,我住在米德蘭,去那裡的路似乎挺難走的,你认不认识——”他從牛仔褲前袋裡掏出一把舊式的汽車旅館鑰匙,看了一眼鏈子然後把它遞給Rex,皸裂的金色字幕勾勒出旅館的名字和房號“209”,“——德克薩斯西部旅館?”

  這名字熟悉得用不著他重複第二遍,Rex用最不以為然的態度聳聳肩,假裝自己沒有開始在想那個地方距離自己家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車程,要往158公路一路往西北方向走;沒有想這會是個美妙的夜晚,Laika會把頭伸出他卡車的窗外一路吹風,像海妖塞壬召喚崇山一樣吠出自己的心聲。

  “大概在進城的時候經過過一兩次吧,”他說,“我對米德蘭不熟。”

  Jimmy點點頭,把鑰匙塞回口袋。走出門之前,他走近半步,看上去已經微醺了,但仍控制著自己不做什麼出格的事,這樣已經足夠讓Rex明白他的意思。之前男人對Joey和酒吧其他人的虛張聲勢並沒有驅散他言行中縈繞的沉默的抗拒,像是他不知怎麼地,覺得自己沒能把Rex拉出這種不屬於他的生活。而事實卻是——Rex現在確實屬於這裡了,即使有的時候舉手投足會露出馬腳,但是這一次,就此停駐要比逃離簡單得多。

  “認識你很高興,Rex,”Jimmy笨拙地說。他沒要求來個離別前的握手,這很好,Rex不想和他握手,或者說他不知道一旦握上他是否還能放它走——隨便了。他曾經頭也不回地告別了過去的生活,沒必要現在為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搞得多愁善感。

  “你也是,夥計。”他友好地回答,舉起啤酒向他致意,就像他會對所有酒吧裡經過的熟人做的那樣。在此之後他會回去,繼續看他的球賽,然後繼續他的下半生。

  只是現在,他沒有回頭看向電視,也沒有轉過身去背對Jimmy漸行漸遠的背影——

  “希望你能找到你的朋友。”


  門扉開闔的一瞬,一抹微笑躍上Jimmy的嘴唇,乾燥過外面的沙漠,瞬息過一場沙暴,雖然一閃而逝,但是卻異常清晰,猶如德克薩斯的塵土,厚重又無形,滲入Rex的皮膚。這樣的笑容像是在新鮮塗料包裹下的一顆頑石,他想——不能被覆蓋,不能被去除,也讓人再也無法移開目光,就這麼在他七年來安穩的生活上鑿出一個洞,而這一次,他卻不再絕望地想要修補。

  他花了半生才明白,正是他深埋在心的一切成就了他自己,賦予了他性格,即使它必須成為永恆的秘密被帶入地底,即使在這個小鎮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Fin

 

  自己加一個AT:

  最後的“這些”作者沒有明說,不過不如說整篇文章都很意味不明……我想的“這些”不是Jimmy的愛或是什麼,實在是很喜歡這種另類的不置一詞的“soulmate”,經由Jimmy(Castiel)身上體現出的曾經的DeanWinchester的品質,永不放棄,對朋友的追隨,忠誠,關懷,這些東西Rex這麼些年努力在隱藏,但仍舊深埋在心,而Castiel則是一直在秉承。這個短篇到現在就戛然而止了,Rex和Jimmy後來有沒有再遇到,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Rex為什麼會介入證人保護計畫/他沒介入只是讓FBI幫忙逃避些什麼/Sam死了心灰意冷,这些也不知道,Jimmy說他最近都會在鎮上,也許再會遇到,但是我想應該是不會相認的,這樣已經夠了,他也不是為了自己情感會將家人陷入不利之地的人。

  最後這種相對不相識令我想起《大君》的諸辰與周專(當然這是完全兩個故事),周專完全認不得諸辰了,想著這個粗糙的印第安紅婦是誰,彼時也只過了一年,不知七年能把人變成什麼樣。Jimmy問他有沒有想過會有朋友掛念他,擔心他是否過得好,最後他笑了,我想他是知道了,知道Rex活著,過得好,思念也已經傳達到,物是人非,相認已無意義,也就不奢求其他。


  ——希望你能找到你的朋友。

  ——我已經找到了。

    很高興你過得很好,Dean。


注释:

[i] 美国中部城市,不夸张得说,真的只有334人,维基百科都没有中文页面……

[ii] 伊斯特伍德式牛仔:指的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ClintEastwood),美国电影导演及演员,以牛仔形象为人们所知。老爷子上世纪三十年代出生,非常帅非常帅哈哈哈哈,不仅是杰出的演员同时在政界也颇有建树。




[1]休斯顿太空队(TheAstros)国家联盟棒球队

[1]堪萨斯城皇家队(KansasRoyals)美国联盟棒球队

[1]Shiner啤酒:源自1909,算是德克萨斯老品牌了,产地也是那里

最后,题目出自一首歌,我超快超随意地翻译了一下(实在不是我强项QAQ,但是我想已经能够表达这首歌的大致意思,也能感受出文风了)。

 

Memory Lane
回忆之路

ElliottSmith


this is the place

这就是了
you'll end up when
你的归宿

youlose the chase

当你甩掉了身后的追逐
where you’re dragged against your will

违心地踟蹰前行
from a basement on the hill
不愿栖身于山坡上的那间地下室

andall anybody knows is

而所有人都知道
you're not like them

你是个异类
and they kick you in the head
他们踢踹你的头颅击打你的心灵

andsend you back to bed
让你遍体鳞伤地躲进家门

isolationpulled you pass a tunnel to a

孤独拉扯着你穿越隧道来到一个
bright world where you can make a place to stay

你能够安身立命的明媚世界
but everybody's scared of this place

但是所有人都害怕你
they're staying away

所有人都远离你
your little house on memory lane

你回忆之路上的那栋小屋
the mayor's name is fear
这里的市长名为恐惧

hisforce patrols the pier

他的部队在码头巡逻
from a mountain of cliché

他来自一座名为陈腐的高山
that advances everyday

那山峰与日俱增
the doctor spoke a cloud

医生吐出一朵云
he rained out loud

大声下起雨来
you’ll keep your doors and windows shut

你将紧闭门窗
and swear you'll

你将发誓
never show a soul again
再也不将灵魂展露人眼前

butisolation pushes you ‘til every muscle aches
但孤独拉扯着你直到遍体鳞伤

downthe only road it ever takes

你别无选择只能向前
but everybody's scared of this place

但所有人都害怕你
they're staying away
所有人都远离你

yourlittle house on memory lane

你回忆之路上的那栋小屋
if it's your decision

如果你决定
to be open about yourself
敞开心扉

becareful or else
小心了啊

becareful or else
小心了啊

uncomfortableapart

那令人痛苦的分别
it's all written on my chart

一字一句在我的人生之书上留下印记
and i take what's given to me

我取他人所予
most cooperatively

态度合作
i do what people say

我行他人所求
and lie in bed all day

终日卧床
absolutely horrified

颤颤兢兢
i hope you're satisfied
希望你能满意

isolationpushes past self hatred, guilt and shame
孤独推搡着过往的自我厌恶、罪责与羞耻

to aplace where suffering is just a game
到一个受难犹如游戏般轻松的地方

buteverybody's scared of this place

但所有人都害怕你
they're staying away
所有人都远离你

yourlittle house on memory lane

你回忆之路上的那栋小屋
your little house on memory lane

你回忆之路上的那栋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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